几百块?”柳玫嘲讽:“你是断了一条胳膊,不是断了腿。”“整天在这里吃闲饭,
靠我养着?”“有手有脚,一个大活人,不出去挣钱,还要在这赖到什么时候?
”我的左手攥着药瓶,藏在身后。右侧的袖管空着,残肢尽头的伤口又渗出血。我沉默站着,
痛得满是冷汗。柳玫更嫌我碍眼:“你这样是什么意思,故意卖惨给我看?”“没有。
”我忍着疼,低声解释,“我找了工作,明天……”柳玫直接打断我,
冷嘲热讽:“干一天能挣多少,三毛,五毛?”我慢慢攥紧药瓶。没这么少,但也不多。
一个残废能找的工作本来就不多。我又没有学历,过去还能靠着身体打熬,修车,搬砖,
去地下拳场打黑拳,靠着没日没夜苦干,挣来一些钱。现在我的身体太差,内脏严重受损,
又少了条胳膊。上次去复查,医生说,我最多还能活一个月。一个月,
我最多能挣一千九百块钱,加上八千块的存款,还给柳玫。不到一万。
柳玫鄙夷的视线刺得我脸上生疼。我蹲下,一张张捡那些医药费单据。捡到第三张,
被一只高跟鞋踩住。“别去挣你那点讨饭钱了,狄野。”柳玫低头看着我,
“我再和你说一遍,跟我去庆功宴,给你三万块。”“知道你废物,什么也不用你做,
反正你也听不懂。”柳玫语气轻飘:“给文飞挡酒就行了。”我没说话,低下头,
看着那只高跟鞋。高跟鞋明媚红艳,价格不菲,是许文飞送的。许文飞是柳玫的白月光,
和柳玫在同一个研究院工作,是柳玫的同事,小他一届的师弟。柳玫一直对他赞不绝口。
柳玫说,同样出身贫瘠,许文飞却自立自强,凭着自己的本事挣脱泥潭。不像我自甘堕落,
浑浑噩噩,活着只为混口饭吃。柳玫说,见到许文飞,她才明白人该怎么活。
“既然你说找不着工作,赖在这吃闲饭,我给你找点事做,不是为你好吗?”提起许文飞,
柳玫的语气就变轻快,神色也转为柔和:“这次的项目,文飞立了大功,
肯定要喝酒的……”她已经不止一次和我提过这件事了。许文...